刚刚,温颜在宴会上看到云嘉的时候,她都是震惊的。
原来,这个云家千金,竟然是云嘉!
云嘉就是云铮口中所说的捡来的妹妹。
看来这个云嘉的身世也挺复杂的。
但是她不想卷入云嘉的事情之中。
看来还是得想办法从云家别墅搬出去。
闻晏臣又追了上来。
温颜皱眉:“闻先生,云嘉小姐似乎才是你的未婚妻,您这样追着我,就不怕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么?”
闻晏臣冷哼:“怎么,你难道还不了解我?温颜,我告诉你,不管你改成什么样子,我都会认识你,你休想摆脱我!”
“闻先生,我对你不感兴趣,请您自重!还是赶快找你的未婚妻去吧,不要在追着我不放了!”
温颜瞥了一眼闻晏臣。
说完,她没再看闻晏臣一眼,白色礼服的裙摆扫过暗纹红毯,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,象一抹流云般转身离开。
脊背挺得笔直,步伐不疾不徐,全然不顾身后男人骤然沉下来的目光,也没理会宴会厅里投来的各色视线,径直走出了云家别墅的大门。
闻晏臣站在原地,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雕花门廊外,眼底的情绪从错愕转为沉郁,最后凝成一片化不开的墨色。
他也从云家离开,直奔了酒吧。
来到酒吧内,他抬手招来侍者,指节轻叩,声音冷硬:“威士忌,加冰。”
琥珀色的酒液被倒入水晶杯,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仰头饮下一大口,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进胃里,却丝毫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烦躁。
周遭的管弦乐、名流们的谈笑风生,此刻都成了刺耳的背景噪音。
他倚着吧台,一杯接一杯地喝着,黑色手工西装的肩线绷得笔直,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场象一层无形的屏障,让想上前寒喧的宾客纷纷止步。
水晶杯里的酒液见了底,他又抬手续杯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眼底只剩浓重的落寞,仿佛整个宴会厅的繁华,都与他无关。
而另一边,云嘉看着温颜离开的背影,气得狠狠跺了跺脚,精致的高跟鞋踩在红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她一把拽住刚应酬完宾客的父母,不由分说地往二楼休息室拉,脸上的娇俏笑意早已换成了愤愤不平。
“爸,妈,你们是没看到!温颜那个女人太过分了!”
云嘉一屁股坐在休息室的丝绒沙发上,抓起抱枕狠狠砸了一下,眼框瞬间红了。
“她明明就是冲着闻晏臣来的,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,在宴会上当众怼我,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!更气人的是,晏臣哥还帮着她,他压根都不关系我!”
云父皱了皱眉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语气带着几分深沉。
“温颜?就是救了你二哥命的那个女飞行员?一直听你二哥唠叼她,说她人美心善,怎么到你这样,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了?她最近这段时间住家里也是帮着照顾云铮,不是什么外人。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“什么救命恩人,她就是别有用心!”云嘉拔高了声音,脸颊涨得通红。
“她赖在我们家别墅不走,就是想借着云家的名头接近闻晏臣!我看她就是想攀高枝,一个开飞机的,也配碰晏臣哥?”
说到这里,她又抬眸道:“爸爸,不要让二哥和她走的太近,她那狐媚样子,我怕二哥也会蛊惑!”
“这这丫头,说的叫作什么话,你二哥有分寸!”
云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,打断了她的叫嚷。
她端坐在沙发上,一身藕荷色真丝旗袍衬得身姿优雅,腕间的翡翠镯子泛着温润的光泽,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
“行了,嘉嘉,别这么沉不住气。我倒是想见见这个温颜,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,能让你这么生气,还能让闻晏臣当众维护。”
第二天下午,云母便让管家以“感谢救了云铮”为由,将温颜约到了云家老宅的茶室。
茶室布置得古雅清幽,梨花木茶案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,沸水注入壶中,腾起的白雾裹着龙井的清香,在空气中缓缓散开。
云母坐在茶案后的梨花木椅上,指尖轻捻着茶宠,抬眼看向走进来的温颜时,目光先是一顿。
眼前的姑娘身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,没有宴会时的礼服加持,却更衬得身姿挺拔。
眉眼清冽,像山巅的雪,鼻梁挺直,唇线利落,周身带着一股特有的干脆利落的气质,与平日里围着云家打转的娇柔名媛截然不同。
尤其是那双眼睛,黑白分明,亮得象夜空的星,竟让云母心底莫名地颤了一下,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。
温颜走到茶案前,微微颔首:“云夫人。”
“温小姐坐吧。”云母回过神,抬手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,亲自斟了一杯茶推过去,“听说你前阵子救了云铮,多谢你了。”
“不用这么客气,云铮先生也帮了我不少忙。”温颜接过茶杯,指尖触到微凉的瓷壁,语气平静。
两人沉默地喝了几口茶,云母放下茶杯,终于切入正题,语气依旧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“温小姐是个聪明人,应该知道我找你过来的原因。嘉嘉昨天在宴会上受了委屈,我这个做母亲的,自然要为她讨个说法。”
温颜抬眼,迎上云母的目光:“云夫人想说什么,不妨直说。”
“那我就开门见山了。”云母靠在椅背上,双手交叠放在膝上。
“闻晏臣是什么样的人,温小姐应该清楚。他是闻氏集团的掌舵人,嘉嘉喜欢他多年,云家也有意和闻家联姻。我知道你救过云铮的命,但恩情归恩情,感情归感情,不能因为你救了云铮,就让云嘉把未来的夫婿让给你!这样毁了自己,也毁了嘉嘉。”
温颜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,随即松开,语气依旧淡然:“云夫人多虑了,我对闻晏臣没有任何想法,以后我会少和他联系,所以,云嘉小姐请放心,另外,至于云小姐和闻先生的婚事,更是与我无关。”
“无关?”云父轻笑一声,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,推到温颜面前,支票上的数字填得满满当当,在阳光下格外刺眼。
“温小姐,我知道你是飞行员,薪资不算低,但比起豪门的生活,终究是清苦。这张支票,算是云家对你救了云铮的感谢,也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。拿着它,离开闻晏臣,也搬出云家别墅吧。云家待你不算差,你应该感到知足。”
温颜看着那张支票,眼底闪过一丝冷意。
她没有去碰,只是将茶杯放回茶案,站起身
“云夫人,首先,我照顾云铮是出于做医生的本分,不需要云家的“感谢费”,其次,我和闻晏臣本就毫无关系,最后,等我安定下来,我自然会搬出云家,不劳云夫人费心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淅,带着飞行员特有的坚定。说完,她微微颔首:“没别的事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就在这时,茶室的门被推开,云峥走了进来。他一头银发,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焦急,就听说母亲找了温颜,立刻赶了过来。
看到茶案上的支票,又看了看温颜冷然的神情,云铮瞬间明白了什么。他走到温颜身边,对着云母沉声道:“妈,温颜是我的救命恩人,也是我们云家的客人,你怎么能这么对她?”
“我这是为了她好!”云母皱起眉,“她和闻晏臣走得近,嘉嘉会伤心的!”
“温颜和闻晏臣之间根本没什么,都是嘉嘉自己胡思乱想。”云凛挡在温颜身前,语气坚决,“妈,你把支票收起来吧,别让外人看了笑话。温颜不是那种贪慕钱财的人。”
云母看着儿子护着温颜的样子,又看了看温颜那双清冽的眼睛,心底的熟悉感愈发强烈,最终只能无奈地将支票收回手包,冷哼一声:“罢了,随你们去吧。”
温颜对着云凛微微点头,说了声“谢谢”,便转身走出了茶室。阳光通过茶室的雕花窗棂洒进来,落在她挺直的背影上,像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。
温颜走出茶室,指尖还残留着青瓷茶杯的微凉,阳光通过云家老宅的梧桐叶洒下来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,却驱不散她心头的些许沉郁。她刚走到庭院,云铮就快步追了上来。
“温颜,你别往心里去,我妈她就是被嘉嘉闹得昏了头。”云凛的声音带着歉意。
“嘉嘉从小被宠坏了,对闻晏臣的执念太深,才会让我妈做出这种事。”
温颜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他,眼底的冷意淡了几分:“我知道,谢谢你刚才帮忙说话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云凛挠了挠头,语气变得轻松些,“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!我能帮的都会帮!”
温颜没再多说,只是点了点头:“好,那我先走了!”
“我送你吧。”云铮说着,已经迈步走向停车场,“正好我也回趟别墅,看看小月亮。”
两人一路无言,车子驶入云家别墅园区时,温颜远远就看到云嘉正站在别墅门口,身边还跟着几个打扮时髦的女孩,显然是在等她。
“云嘉怎么在这里?”云凛低声说了一句,将车停稳,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