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内火光摇曳,映得山贼们面目狰狞。
大当家金黑一双鼓胀的鱼眼死死盯着白璃,嘴角咧开,露出森森黄牙:
“小娘子,你们坏了我们三当家的兴致,不留下点什么,怕是出不了这山洞。”
白璃唇角微扬,笑意清浅,却透着一丝冷意:“大当家误会了,我们上山是来送宝贝的。”
“哦?”金黑喉结滚动,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:“什么宝贝?”
白璃指尖轻点腰间的剑柄,淡淡笑道:“正是我手中这柄剑。”
她这一笑仿若整个山洞都亮了几分,金黑不自觉收回刚才对此女的评价
这黑发小娘子不比旁边银发的差,反倒是透出一股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气。
顺着白璃的手指看向腰间,心中一动。
刚才只顾着看美人,倒忽略了这柄剑。
剑鞘漆黑,纹路古朴,虽未出鞘,却隐隐透出一股锋锐煞气。
他虽披着山贼的皮囊,但也是个识货的主,一眼便识出兵器好坏。
确实是个宝贝。
“这剑看着确是不错,拿过来给老子仔细瞧瞧。”
白璃笑意更深,却是站在原地纹丝未动。
“宝剑认主,还是大当家亲自来取为好。”
金黑脸色一沉,还未开口,旁边的小头目已按捺不住,咧嘴笑道:“当家的,让我去取!”
说罢,他快步上前,伸手作势去抓剑柄,实则五指一张,直奔白璃胸口而去。
他早已盘算好了,这种美人轮不到自己享用,可若能趁乱占点便宜,也不算白来一趟。
然而——
“唰!”
寒光骤闪,鲜血喷溅。
小头目的手臂倏然飞起,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,重重砸在地上,五指仍保持着抓握的姿态。
他愣了一瞬,随即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,抱着断臂跪倒在地。
洞腔内
喝酒的,吃肉的,看热闹的山贼霎时一静,都没搞清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唯有台上的金黑猛地站起身,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,眼中凶光大盛:“找死!”
他原以为这女子不过是送上门的玩物,却不想竟敢当着他的面砍人手臂!
“本想留你一条命,当个压寨夫人玩玩……”他狞笑着,声音阴冷,“既然不识抬举,那就别怪老子玩够了,丢给兄弟们也尝尝鲜!”
此言一出,山洞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淫邪的哄笑,众山贼眼中燃起扭曲的欲火,仿佛已经看到二女被按在地上的惨状。
白璃却恍若未闻,只微微侧首,轻声问道:“如何?”
姜玉婵银发垂落,垂眸“看”着手中的立香,点头道:
“所有出口都封住了,保准一个也逃不出去。”
白璃点点头。
她之所以陪这群山贼废话,不过是为了给姜玉婵争取时间,以香火封住山洞所有出口。
否则妖魔四散逃窜,追杀起来反倒麻烦。
既然准备已毕——
她抬眸,眼中寒光乍现。
“锵!”
斩妖剑出鞘三寸,蓝紫色的剑刃映着火光,杀意凛然。
白璃刚迈出一步,便有一名手持铜头长棍的山贼越众而出。
此人身材魁悟,满脸横肉,棍头裹着铜皮,显然是个练家子。
他咧嘴一笑,目光放肆地在姜玉婵身上扫视:“小娘子细皮嫩肉的,待会儿爷先拿你开荤!”
话音未落,他猛然跃起,长棍呼啸砸下!
这一棍势大力沉,却明显留了力,显然是怕打坏了美人,惹当家的不悦。
但他收着力气,白璃可不惯着他。
斩妖剑法,是钦天监针对妖魔开发的一套剑术,以大开大合为主。
见长棍敲来,不退反进,斩妖剑横斩而出!
“当——!”
金铁交击,铜头长棍应声而断!
与之同断的,还有那持棍山贼粗壮的脖颈。
“噗嗤!”
头颅飞起,鲜血如泉喷涌!
尸身重重倒地,震起一片尘土。
山洞内死寂一片。
大当家瞳孔骤缩。
这山贼虽然看似无勇无谋,却是除他们三兄弟外的第一高手。
虽未修行武道,却天生神力,铜头棍下不知砸碎过多少脑袋,却没想到一个照面,便被摘了瓢!
“点子扎手,并肩子上!”
金黑黝黑的面皮涨成紫红,鼓胀鱼眼中血丝密布,鬼头刀重重砸在石桌上:“谁要是得了手,老子让他第一个给小娘们开端!”
淫邪的吼叫声中,十馀名山贼挥舞兵刃扑来。
白璃足尖轻点,白鹤功运转间身形如燕,斩妖剑蓝紫刃光在火光中划出数道残影。
叮——咔嚓!
寻常刀剑如何受得住斩妖剑之利?
眨眼间便有数柄刀剑沉沙折戟,几名土匪捂着断肢残臂栽倒在地。
腥臭的血雾中,白璃黑发飞扬,右眼下泪痣如血,活生生一尊杀神转世。
能活着走出钦天监石室的夜游巡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,便是穿越后白璃也杀过几人。
更何况这些作恶多端的土匪山贼,杀起来更是毫无心理压力。
端坐首位的金黑猛地抄起鬼头刀,却见金鲶与金狗先一步跃出。
“这等小事老大何必动手!”金鲶肥硕身躯出奇灵活,扁平嘴唇喷着腥沫:“我和二哥去会会她!”
金黑凸起的眼珠一转,不动声色坐回虎皮椅。
两位当家已推开被吓坏的喽罗,两柄九环大刀一左一右劈向白璃面门。
嗡——
武道真炁骤然爆发。
白璃腰身一折,白鹤振翅般从金狗刀下滑过,斩妖剑却如灵蛇缠住金鲶刀背。
金铁摩擦迸溅火星,剑锋倏然上挑。
噗嗤!
巴掌深的剑痕自金鲶锁骨斜贯至肋下。
若是常人,这般伤势早该气绝。
却见这肥硕汉子双眼暴突,嘴角咧至耳根:“嗬……嗬嗬。”
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爆响声中,金鲶身躯如吹气般膨胀。
粗布衣衫寸寸崩裂,后背刺出锯齿状鱼鳍,脖颈拉长变粗,转眼化作个丈馀高的鲶鱼头怪物。
黏腻体表渗出腥臭黏液,长须扫过处石壁簌簌剥落。
“妖、妖怪啊!”
幸存的土匪哪里见过这番场景,更不知晓自家老大居然是只吃人的妖魔,顿时尖叫逃窜,撞翻的火盆点燃兽皮帐幔。
浓烟里白璃甩去剑上粘稠血液,冷笑道:“我道怎么这么不经打,原是条臭水沟里的鲶鱼精。”